久病床前有妯娌
秦愛姣和丈夫徐林宗就住在王小亞家隔壁,兩家拼一只道地,他們伸出手來幫扶王小亞,也不是8年前侄子淹死后開始的,而是有20年的漫長歷程,其間多少風風雨雨,只有他們自己知道。只不過開始時,照顧的“工作量”沒有像現(xiàn)在這么大,因為當時,王小亞的精神還正常,雖然有病,但生活還能自理;徐錫宗也很關照妻子,雖然農活忙,但即使干到半夜回家,也不忘記燒水給妻子洗頭洗澡……這樣,就客觀上減省了秦愛姣夫婦的牽掛。
秦愛姣告訴記者:以前的關照,是帶有兄嫂情誼和幫忙性質的,比如我們燒了好吃的“麥蝦湯”,就捧兩碗到隔壁讓他們也嘗嘗,逢年過節(jié),我們大掃除,也幫他們揩揩摸摸。“全天候”的關照,是10多年前開始的。有一段時間,由于醫(yī)藥費開支“結滾”,徐錫宗不得不外出打工賺兩塊,家里留下王小亞和未成年的兒子,都是秦愛姣夫婦幫著照顧。天熱了,給母子置換涼席、掛上蚊帳;天冷了,添衣加被、刷洗換季衣物……有一次,王小亞抖抖索索上樓梯摔下來,躺在床上動彈不得,秦愛姣又擔負起母子倆一日三餐的“硬任務”,直到王小亞能下床。
一次偶然事件,給了秦愛姣很深的啟示。當時,秦愛姣回娘家住了幾天,回來時,街坊鄰居告訴她:“王小亞一個人出去買藥,路遇大雨被淋濕,得了重感冒,正發(fā)燒呢!”秦愛姣一陣酸楚涌上心頭,從此,她盡量少出遠門,更不再外出打工,而是就在本村的糧站找了個燒飯的活,以便隨時照顧王小亞。在她的內心深處,王小亞不但是她的親戚,還是她生活中重要的組成部分。
8年前,王小亞經(jīng)受了失子之痛,身體每況愈下,秦愛姣更把她的衣食住行放在心上,而且事事親力親為。隔一兩天,幫她買一次葷菜,隔三四天,幫她家里拖一次地,一周幫她洗一次頭,十天半月幫她配一次藥……今年5月的一天深夜,王小亞突然呼喊起來,秦愛姣趕緊奔過去,卻不是王小亞犯病,而是大伯徐錫宗肚子痛,痛得滿頭大汗。秦愛姣趕緊把丈夫叫過來,張羅著把徐錫宗送到縣第一醫(yī)院,醫(yī)生診斷是闌尾炎,要開刀……這段時間,秦愛姣夫婦要奔醫(yī)院,服侍徐錫宗,又要奔家里,因為還有一個王小亞要照顧。夫婦倆日夜調班兩頭奔,實在忙得筋疲力盡!
秦愛姣夫婦的悉心照料,撫慰著王小亞夫婦的心靈。溫情使王小亞從傷痛中慢慢走出來,病情也穩(wěn)定下來。她雖然木訥,卻知道感恩。今年春節(jié),王小亞把秦愛姣的“獨生囡”叫過來,抖抖索索摸出100元錢塞給她,說是“壓歲鈿”。獨生囡很懂事,婉言謝絕道:“我已經(jīng)19歲了,不能再要壓歲鈿了,阿姆留著吃藥用吧!”
眾人拾柴火焰高
徐林宗農閑時干點泥水匠,因此經(jīng)濟上比徐錫宗“活路”些,家里的擺設也好一些,但也只能勉強算中等人家,要照顧兄嫂,經(jīng)濟上也有壓力,因此他早早就領了“雙農獨女戶”證書。他實話實說:我和哥哥是一母同胞,照顧兄嫂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,不值得夸耀,難得的是我“內客”愛姣,這么多年非但不嫌棄,還事事都忖到、做到……我從內心里非常感激!
對王小亞這樣的弱勢家庭,政府和村里有什么照顧呢?徐林宗告訴記者:為這個事,我也向村里申請過——情況明擺著,大家都清楚,我兄嫂是全家“憨”嘛!村里、鄉(xiāng)里也很同情,只要有政策,照顧一般都會輪到,雖然都不多,但我從內心里也非常感激!
王云娥告訴記者:村里已把他們列入低保對象,但每個月也只有540元,鄉(xiāng)政府的照顧多一些。
謝巧葵接過話頭:過去,我們給他們安排“困難育齡婦女補貼”,每年三五百元,比較少;今年開始,又增加“計劃生育特殊家庭獎?chuàng)峤?rdquo;,每個月王小亞、徐錫宗各500元,對他們來說,可算雪中送炭了;另外,逢年過節(jié)的公益金慰問,我們一般都安排給鄉(xiāng)里的失獨家庭,王小亞大概領了三四年吧,雖然數(shù)額都不多,但我們已經(jīng)政策用足、也盡力了。至于平時衣食住行的照顧,還得仰仗秦愛姣夫婦!
謝巧葵最后對記者說:鑒于20年關照患病妯娌的感人事跡,今年5月開始,秦愛姣已成為市計生協(xié)會的一項幫扶活動“溫馨家園工作室”的成員。這不但是對她過去付出的肯定,也是對她今后一如既往的鼓勵。
記者倒覺得:秦愛姣這個樸實的農村婦女,在兄嫂患難之中伸出援手,不是什么“活動”、“成員”之類所能涵蓋,而是心的呼喚、愛的奉獻。因為如果是一時沖動,或同情心使然,斷然堅持不了20年!